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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妮杂记:
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,坚强的,多情的人。
本期故事主角:廖一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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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,18岁的廖一梅考入中央戏剧学院。4年后她大学毕业,去了中国戏剧出版社当编辑。
读书,然后工作。这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人生道路,无数乖乖女都是这么过的。她的朋友史航回忆说:那时的廖一梅“像日本小女人一样,走路慢慢的,乖乖到水龙头刷饭盒。”
但真实的廖一梅,却不是史航所看到的样子。廖一梅说:“我装出很乖的样子,实际上我觉得这不是我的战场,所以我一年以后就辞职了。我不喜欢在生活中表现出反叛的样子,但我有我想做的事情,我会把精力用在真正想做的事情上。”
然而辞职后的廖一梅,走的并不顺利。第一个找廖一梅写剧本的人是王朔。当时,王朔开了一家时事文化咨询公司,雄心勃勃地说要帮所有写字的人做代理。公司签了不少年轻的编剧,廖一梅是其中的一个。然而,廖一梅给王朔公司写的两个电影剧本,都因为投资和审查出了问题,没拍成。再然后,王朔的公司也倒闭了。
毕业十年后,廖一梅嫁给了孟京辉。现在的孟京辉,“是受人尊敬的导演,被人称为‘老师’”,但是当年的孟京辉“被学校给了记过处分,被师长们视为捣蛋分子”,是个“著名愤青”。在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,大批话剧演员转战影视圈。话剧剧场生意萧条,院团门可罗雀。尽管孟京辉在中戏排演《等待戈多》已经小有名气,但也不得不面临毕业即失业的现状。
当年的廖一梅(右)与孟京辉(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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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一梅刚上大学那年,孟京辉正读研究生,算是她的同校师兄。在大学时候,两个人就一起做话剧。廖一梅在剧组里“管过音响,做过宣传,还刷过墙。当时就是出于喜爱,哪儿缺人了就顶上。”相识10年后,两人结婚了。婚后,两个人决定做一场话剧。
孟京辉回忆说:“演出,你得做布景、找演员、租剧场,没有人没有钱,我们到处求爷爷告奶奶,忽悠了一批文艺青年。还找了一个公司投资,所有人力物力加起来,只需要元。”
但是剧组建起来之后,公司开始后悔,说没钱。孟京辉为了让投资人放心,带上了家里唯一有价值的财产,两个人婚房的房产证作抵押。结果,投资人还是不放心。孟京辉和人家说:“如果这个戏亏了钱,廖一梅就写电视剧挣钱还你们;如果挣了钱,我们一分不要”。结果“这么一说,人家就更不相信了。”
最后孟京辉一个在做生意的大学同学慷慨解囊,借给了他们这笔钱。孟京辉说:“我跟他要的是现金,他说要分四次给,我就每次背个书包去装,坐地铁还怕被人偷,回家把钱藏在枕头里、铺盖里、厨房里。”
“我从来不屑于做对的事情,在我年轻的时候,有勇气的时候……”在《悲观主义的花朵》里,廖一梅写道。她是这么写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“年轻时胡闹,谈不靠谱的恋爱,辞职,写剧本,做没人看的话剧,和没人看好的愤青结婚,这些在当时都不是明智的选择,而是不计后果的任性。
年轻时并不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,但一直清楚地知道我不要过什么样的生活。那些能预知的,经过权衡和算计的世俗生活对我毫无吸引力,我要的不是成功,而是看到生命的奇迹。”
廖一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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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环节都困难重重,开始是投资问题,然后是演员问题,再然后是找不到合适的剧场。最终好不容易在无人知道的北兵马司小胡同里,找到老青艺剧场。《恋爱的犀牛》终于上演了。
第一场上演,观众不多。但上演两周之后,小剧场的座位已经塞不下前来的观众。“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人,从剧场一直排到了胡同口。”年轻的观众们在台下异口同声地喊着剧中的台词:“爱她,是我做过最好的事”。
似乎是在一夜之间,没人觉得"话剧已死"了。《恋爱的犀牛》中的独白,开始像影视剧中的台词一样被传诵。比如“爱情多么美好,但是不堪一击”;比如“忘掉她,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,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。像犀牛忘掉草原,像水鸟忘掉湖泊,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,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。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惟一的事。但是我决定——不忘掉她。”
在那个网络刚开始兴起的年代,论坛里随处可见“跪求恋爱的犀牛门票一张”字样的帖子。每天开演前,买票的队伍从胡同里排到交道口大街上,《恋爱的犀牛》在20场计划外又临时加开了20场。最终首轮演出获得票款五十万,成为中国话剧史上第一部真正赚钱的小剧场戏剧。
“大多数人疼一下就缩起来,像海葵一样,再也不张开了,那最后只有变成一块石头。要是一直张着就会有不断地伤害,不断的疼痛,但你还是像花一样开着。”在《恋爱的犀牛》里,廖一梅写到:"相信我,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,坚强的,多情的人。如果你们爱什么东西,渴望什么东西,相信我,你就去爱吧,去渴望吧.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愿望,你就是不可战胜的。"
《恋爱的犀牛》是关于爱情的,男主角马路为了他的爱情,做了他能做的一切。虽然最后他失败了,但是他执着的追求,打动了无数人的心。十几年过去了,这部剧的影响依然不衰。大学里的话剧社,排演最多的目应该就是它了。
《恋爱的犀牛》海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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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恋爱的犀牛》出名了,但是廖一梅还和过去一样,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。她不喜欢参加娱乐节目,甚至拒绝和丈夫孟京辉一同接受采访。“我和孟京辉的生活其实很枯燥,做的事和大家一样。那些爱情故事都是虚构的,只是生活会给我很多感受和养料。”
她最爱的,还是宅在屋子里写东西。"从第一个字开始,慢慢构造出一个世界。”“编剧的乐趣就在于把你的幻想呈现出来,然后和所有人一起分享。"
年,廖一梅坐在电脑前写《琥珀》的。与以往不同的是,她穿上了肥大的防辐射外衣。因为她怀孕了。廖一梅说:“这辈子我做得最勇敢的一件事情,便是生孩子。”
作为一个高龄产妇,廖一梅说自己“风度全失,终日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。我拒绝听不幸的消息,拒绝看血腥的场面。"像所有的准妈妈一样,"我不切实际地希望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远离丑恶和苦难,不切实际地希望他是一个幸运儿。”
“初夏的时候,我的孩子出生了。我像个被惊呆的孩子,整天坐在摇篮前,看着这最平常不过的奇迹。我从一个自由自在的任性女人,变成一个牵肠挂肚的母亲。平生第一次,我对死亡产生了恐惧。我竟然产生了想要永远活着的愚蠢念头,不是因为贪恋,而是因为挂念。我曾经以为爱情是最不理智的感情,有了孩子,我发现原来还有别的。”
廖一梅曾在采访中提到一件小事:有一次出差回家,因为好几天没看见儿子,廖一梅把别的事情都推了,一直等着儿子从幼儿园回来。那天儿子冲进家门却说,妈妈我要去朋友家玩儿。廖一梅对儿子说,妈妈好几天没看见你了,咱们一起玩儿吧。儿子想了想说,妈妈那这样吧,我邀请你也去朋友家玩儿。
廖一梅说:"我知道有的母亲听到这样的话会感到失落,但我当时长出了一口气,一颗心落了地,我知道他不依赖我也会很快乐,我觉得很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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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一梅和孟京辉两个人都是搞艺术的。但是结婚多年,媒体上从没有过两人的绯闻。
廖一梅的作品,大部分都是关于爱情的。对于爱情,廖一梅有着一种她特有的悲观,她说:"就算选对了父母、生对了公母;做对了功课、上对了学校;找对了老板、跑对了方向;算计对了别人、出对了名、挣对了钱,也可能爱错了人。"但是,她又有着犀牛一样的执着,从没有考虑过放弃。因为“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,可尽管悲哀,依然是我们知道的最美好的事物。”
经历过了世事,为人妻母之后的廖一梅,对于爱情和婚姻更有了一种达观:
"如果说爱是天空,那四季的天空也很不同。澄明的天空,有云的天空和夜晚的天空,它们合在一起可能才是所有的天空。你非认为只有树梢被风吹动的一瞬间才是爱,那肯定是太狭隘了。"
"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齿轮。有时候你会有奇迹的感觉--忽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,他竟然了解你,他的需要也正是你的需要。但是,一定也会有不能咬合的齿子。这些齿碰撞时,痛苦就来临了。天地间找不到能完全咬合的两个齿轮,都是咬合了一些齿,在碰撞中打掉自己的一些齿,然后在运转中慢慢磨合。”
“任何所谓完美的关系都是不存在的,因为我们都不完美。”"婚姻只是所有人类关系中的一种,不比别的关系更好,也不比别的关系更坏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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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期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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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载:清宫里的吕蓓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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